哥们,这书绝了!男频经典,一翻开就停不下来!主角逆袭之路,那叫一个跌宕起伏,比过山车还刺激。从默默无闻到万众瞩目,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坎上。战斗场面燃爆,感情线细腻得让人心疼,简直是为咱们男同胞量身定制的爽文盛宴!不看?保证你肠子都得悔青!赶紧的,一起嗨翻书海吧!
《书生有种》 作者:大明总督
001豆腐西施
大梁·瀛州·乐寿县。
时值正午,烈日当空。
蒸笼般的热浪笼罩全城。
县城东南角,土黄色城墙之下,一条丈余宽的青石板街道上行人慵懒。
临街商铺、路边小摊;熙熙攘攘的叫卖声;蒸饼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;酒店小二热情喊道:“大爷里面请……”
噗!
突然,一个身长八尺、穿着儒衫的青年,直挺挺扑街,仰躺在大街中央,溅起的灰尘四散。
“苏贤这书呆子又晕倒了!”路人发一声喊,瞬间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。
“苏贤为什么总是晕倒?”
“还能因为啥,豆腐西施克的呗。”
“这书呆子,早就叫他搬家……”
“……”
苏贤躺在街上不能动弹,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。
脑袋像是被铁锤猛烈敲击过,感觉已经开瓢。
口中犹如生吞了一座火焰山,干燥口渴难忍。
意识迷糊,昏昏沉沉。
“我不是在省图书馆查找资料么?怎么……好像是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……”
意识慢慢恢复,苏贤昏沉想道:“这一跤摔得厉害,怎么没人来扶一把?”
不知过去了多久。
睁眼是湛蓝的天空,但烈日非常刺眼,他下意识想用手遮挡,却发现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……
身体恢复了一些,费劲儿扭转脖子,发现一群古代装束的人正聚在一旁指指点点,交头接耳。
这是到剧组来了?
还是谁做的恶作剧?
“苏贤醒了!”众人发现他扭头的动作,大为惊恐,后退一步,像是躲避瘟神般。
“书呆子已经被克了,大家千万不要过去!”
“娘亲……”有小孩吓得直扑母亲怀抱。
“……”
苏贤嘴唇动了动,不能发出一丝声音。
所以这是什么情况,演戏?
还是穿越了?
他现在浑身难受,感觉快要死了,但这群人却不过来救人,看来情况不妙啊。
他想喊“救命”,但嘴巴张了张,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谁过来扶几把啊!
我要去医院!
救命啊!
终于,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慢慢靠近,看起来像是个屠夫,一步三回头。
苏贤欣慰,终于有人施以援手。
“胡屠夫,你这憨货不怕死么,快些回来!”
“俺命硬,阳气重,不怕!”
话虽如此,但胡屠夫走近,只探了一眼,转身就跑了回去,对众人说:“书呆子应该是渴了,嘴唇都起了皮。话说今天的天气不是一般的热……”
听了这话,苏贤嘴唇轻轻一动,他的确非常口渴!
可是等了好一会儿,却没有人送水来,这让他郁闷,所以那屠夫是说了一句废话?
奈何他只能扭动脖子,不能发声……
一会儿后,一位老者手捧一只粗瓷碗,颤巍巍自围观人群中走出。
苏贤瞥见了粗瓷碗中溅落的清水,心中再次燃起希望,这老者慈眉善目,一看就是个大好人!
“老人家别去,快些回来,危险!”有人拉住老者的手。
“不怕,老朽已经七十了,豆腐西施克不到我。苏贤这孩子,是老朽看着他长大的,他父母临终前曾托付过我……”
老者终究颤巍巍走来,手捧粗瓷碗一路走一路撒,真是浪费。
苏贤干渴起皮的嘴唇不停翕动,心中想象着甘泉入喉的快感。
不过,这老人家走得可真慢……
终于近了!
他那皱纹纵横的老脸分外慈祥,慢慢蹲下,准备喂他喝水。
苏贤感动得想哭,看来还是老人家心善!
“豆腐西施出来了!”
这时,忽一声大喊犹如晴天霹雳。
老者蹲了一半的身体刹那一僵,扭头看向侧边,粗瓷碗硬生生悬停在距他一尺远的地方。
苏贤狂咽口水,两眼紧盯那只碗都直了。
“豆腐西施现身……哇大家快跑啊!”
“等等我,你个没良心的,等等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耳边传来阵阵鬼哭狼嚎,还有凌乱远去的脚步声。
苏贤心中暗道要遭。
果不其然,那老者以七十岁的高龄,爆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,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苏贤的视线之中!
至于那粗瓷碗……
苏贤眼睁睁看着它做了个完美的“自由落体”,随后耳边传来“啪”的瓷器碎裂声。
苏贤心里那个气啊!
真想破口大骂,什么豆腐西施,竟让他与那碗甘美的清水失之交嘴!
心里正气愤难平,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。
定睛看去,原来身侧已蹲下了一个人,头戴白纱帷帽,透过白纱隐约可见这是一位女子!
最重要一点,她两手捧着一只青花瓷大斗碗。
水啊!
苏贤那快冒烟的嘴唇大大张开。
女子不紧不慢,先将那只大斗碗放在地上,然后顺手往两边撩起帷帽的白纱,卡在帽檐之上。
这一刻,苏贤本已张大的嘴再次扩张,本已黯淡无光的两眼也明亮了三分。
这位女子,竟是个大大大……大美女!
只见——
芙蓉面,樱桃口,微微一笑很倾城。
桃花眼,蹙峨眉,浣衣罗带欲销魂。
最主要是她的肌肤,丝绢般白嫩细滑,五官秀美,有着惊人的美貌,苏贤“沐浴”在她的美丽之下,竟忘记了口渴……甚至还多出一些液体。
苏贤也算是在网络上阅美无数了,尽管面容精致,但终究缺少了一分真实感,而眼前这位……堪称极品!传说之中的“食品级”!
“不要怕。”
这女子声如其人,有一种大姐姐般的温柔。
女子俯下身,一手扶着苏贤脑袋,一手端起那只青花瓷大斗碗,慢慢凑近。
咕咚!
咕咚!
苏贤大口大口吞咽着这甘美的清泉。
他那干渴起皮的嘴唇,就像干枯的土地般被灌溉。
带着丝丝凉意的清水,犹如刚刚融化的冰雪,扑灭了喉咙中冒出的“火星”。
“慢慢喝,别急,还有的……”女子轻声哄道。
口干舌燥的症状得到缓解,心思也通透了一些,苏贤不由想道:“豆腐西施,莫非这个女子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豆腐西施不成?”
“她看起来很好啊,可是为什么……嗯,等等,我到底是穿越了?还是遭遇恶作剧了?谁来告诉我!”
“……”
喝完最后一口水,阵阵疲倦犹如潮水般涌来,无法抵抗。
苏贤两眼一抹黑,直截了当昏睡了过去。
……
不知过去了多久。
“啊……救命!”
苏贤从噩梦中惊醒,直接坐了起来,冷汗布满一头一脸。
猛喘几口气,挥袖擦汗。
“咦?这袖子怎么这么长!”
“还有这衣服,这被子,这……房间!”
他掀开被子下床,茫然打量着整个房间。
漆木雕花家具;湖绿色绣花床帐;墙上挂着意境花鸟图;还有木柜以及木架上的……工艺品?
等等,那里还有一个梳妆台?
苏贤走过去,定睛一看,梳妆台上竖着一枚铜镜,镜面光滑但画面不太清晰。
铜镜下面是精美的小盒子,看起来像是妆奁。
台面上有一把精美的篦子,拿起一看,篦子的齿间竟缠绕着一截乌黑发丝……
“我真的穿越了?”
放下篦子,苏贤自语:“如果真的穿越,可为什么没有原主的记忆?”
“对了,照照镜子就明白了!”
他取下梳妆台上的铜镜,捧在手里,左看右看。
图像倒没有变形,但不太清晰,不过也能从中看出,他长着一张俊俏如美女般的脸,面色有些白……
好在一对眉毛犹如刀削,是英气的剑眉,为他挽回了些男子气概。
“这张脸与之前的脸有很大的区别……”
苏贤手捧铜镜正“顾影自怜”,房门忽然被推开,一前一后走进两位女子。
前面那位美得冒泡,正就是喂他喝水的那位豆腐西施。
至于后面那位女……汉子,腰如水桶,脸生横肉,倒没有见过。
“苏公子,你这是……”
豆腐西施愕然,撇了眼苏贤举在面前的铜镜,然后又看向他本人。
后面那位女汉子也是一脸古怪。
“呃……你……”
苏贤基本上可以确定,他的确是穿越了。
他以前也曾中二的幻想过穿越回古代,纵横江湖朝堂,一统江山,与一群妻妾过着没羞没躁的生活。
可是现在的他,却非常不适应。
“你的镜子。”苏贤心绪起伏,想将之放回梳妆台。
“不敢劳公子之手,还是妾来吧。”豆腐西施微笑而来,双手接过铜镜。
妾?!
她居然自称妾!!
苏贤如遭雷击,心跳加快,心说这个豆腐西施莫非是他的……老婆?
他心中的情绪本就起伏不定,所有没有深入思考,便莽撞的认为豆腐西施自称“妾”就说明她是自己的老婆。
既然如此……苏贤环视一圈这个房间。
嗯,说明家里还挺富裕,这家具,这床帐,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享用的。
他才刚醒来,身子有些虚,站了这么一会儿觉着有些累,便走到那华丽的绣塌前一屁股坐下,好软!
豆腐西施刚放好铜镜,转身就看见他一屁股坐下这一幕。
唰!
刹那间,她面染丽霞,但没有多说什么,还拉住了想上前阻止的女汉子。
“苏公子可曾好些了,为何今日忽然在大街上晕倒?”豆腐西施问。
噗!
苏贤呈“大”字型瘫倒在宽大的绣塌上,迷茫道:“不知道啊,好多事都想不起来,我感觉我失忆了!”
就目前来说,装失忆是最好的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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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2柳蕙香
“公子不用担心,慢慢会好起来的。”豆腐西施安慰。
苏贤觉得这个床铺着实香软,便抱着绣花的被子,滚了两圈,闭眼迷糊道:“夫人啊,有没有吃的,我好饿!”
夫人?!
豆腐西施发怔,明亮的眼眸中闪过茫然、羞愤、纠结等等光芒。
虽然,以前的苏贤也称她为“柳夫人”,但她心思细腻敏锐,岂能听不出这个“夫人”代表的是妻子。
那满脸横肉的女汉子,三两步走到床前,一边掀开被子将他拽下床,一边怒道:“谁是你夫人?下来!”
“什么?你不是……”苏贤被拽下床,目瞪口呆,自作多情了?
“苏公子,先夫故去已有数年,妾也孀居了数年。”
豆腐西施羞愤不已,靥染红霞,更增丽色,嗔怒道:“今日苏公子当街昏迷,妾才出此下策……但却不想公子竟口出狂狼之词,还请公子……自重!”
苏贤心头划过一道闪电,他想起来了。
这个豆腐西施名叫“柳蕙香”,是个寡妇!
数年前,柳蕙香虽身为世家大族的小姐,但却被亲爹许给一个病人冲喜,完婚当晚,还没入洞房,那新郎便一命呜呼。
此时的礼教不甚严苛,不久之后,便有媒婆重新上门说亲。
结果,在婚期的前两天,新郎官竟遭山贼抢劫杀害。
后来又准备再嫁,也是在婚期的前几天,新郎官一家竟全遭牢狱之灾……
如此数次,但凡媒婆牵线搭桥之人,不是身亡就是遭灾。
所以整整好几年了,柳蕙香愣是没有嫁出去。
登门的媒婆也相继出事,不是掉池塘就是被马车撞……
再后来,柳蕙香的娘家陆续有人不正常去世,或卧病不起,十分邪门,直至将柳蕙香赶出家门后情况才有所好转。
所以,柳蕙香现在不仅仅是“克夫”,她还克媒婆,克任何与她亲近之人。
她虽年仅二十五六,且花容月貌,还是个黄花大闺女,但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她了,更不用说媒婆。
幸得那位腰如水桶、一脸横肉的女汉子,忠心护主、打理内外,她才能在乐寿县支起一个豆腐摊,日子竟越过越红火。
只是她那“克夫、克媒婆、克任何亲近之人”的恶名,越传越玄乎,远近邻居都怕。
柳蕙香也极少出门露面,豆腐摊几乎全权交给那女汉子打理……
而苏贤,就是柳蕙香的邻居!
两家的房子挨在一起!
想明白这点后,苏贤忙作揖赔礼,道:“唐突,唐突了,柳夫人莫怪,我忘掉了许多事,一时竟未想起,莫怪……”
在满脸横肉女汉子的逼视下,苏贤一溜烟夺门而逃,来到大街上。
天已经黑了,街上一个人也没有,静悄悄。
一股凉风吹来,苏贤浑身一个激灵,清醒了。
左右扫视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,最终,视线停留在一幢二层的小木楼上面,那是他的家。
快步走过去,摸出钥匙开门而入。
摸索着点燃油灯,看着熟悉的烂木凳、旧桌子、破门窗,原身的记忆逐渐浮现——
原来,苏贤出自京城的世家大族。
不过自他的老爹算起,就是个不起眼的庶子。
苏贤被生下来后,便是庶子的孩子,十分不受人待见。
后来受家族排挤,爹娘干脆独立门户,远远迁到瀛州这个地方安居。
几年前,爹娘相继离世,他们的愿望是苏贤能够多读书,最好考上“进士”或者“明经”,一雪受家族排挤的耻辱!
苏贤也真是个书呆子,果然一心读书,不谙世俗经济,结果……
他手持油灯呆立许久,最终肚子的“咕咕”叫声将他唤醒。
“好饿,先熬点粥来喝。”
凭着记忆来到一楼厨房,揭开米缸盖子,结果里面干干净净,一粒米也没有。
苏贤愣了一瞬,瞬间想起家中几天前就断粮了!
家里最后一枚铜钱,也在两天前被他拿去买了一只蒸饼……
苏贤不死心,端着油灯,将家中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,结果硬是没有找到一个铜板。
“苍天啊!”
苏贤仰天长叹:“我苏贤好歹也是一个月入大几万的房东,还是当地文化圈中小有名气的学者……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地方!?”
“算了,先睡到明天再说。”
沿着踩上去嘎吱作响的木梯上得二楼,推开房门,一览无余,入目只有一个床铺,一套椅子,以及一个一人高的衣柜。
走近床铺,上面铺着一床破烂漏洞的被子,透过破洞还能看见下面的床板。
“垃圾!”
苏贤直接将破烂被子扯起来,万分嫌弃的丢在地上。
结果床上就只剩下多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床板,以及一只多年都未曾洗过的枕头。
幸好最近天热,不盖被子也行,苏贤合衣躺上,强迫自己闭眼睡觉。
夜凉如水。
当当!
“天干地燥,小心火烛……”
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,偶尔夹杂几声狗吠。
微弱月光透窗而入,依稀可辨墙体上的斑驳。
“唉!”
苏贤越睡越清醒,咬着牙翻身爬起,骂道:“这床板是钢板不成,硌得我的背生疼。”
睡惯了软软的床垫,乍一睡又平又硬的木板床,苏贤很不适应。
他起床穿好儒衫与布鞋,瞥了眼丢在地上的破烂被子,强忍着将之捡起的冲动,端着油灯开门下楼而去。
他准备找邻居借一床被子,垫在硬如钢板的床板上面。
下楼的过程中,苏贤心头慢慢涌出更多的记忆,事关当今天下的局势:
“这里是‘大梁王朝’的瀛州,东边跨过一个‘沧州’,就是渤海了。”
“秦岭、淮河以南,还有蜀国、南楚、南陈三个国家……这明显与历史上的朝代对不上号啊!”
下了楼,随手将油灯搁在老旧的木桌上,苏贤豁然开朗:“哦,自东汉末年以来,历史的轨迹就发生了改变。”
“按正史的时间轨迹来算,现在应该是武则天当皇帝的武周……”
“等等,大梁的现任皇帝还真是一位女皇……”
“封建时代,好没有安全感啊,而我现在吃饭、睡觉都是问题!”
推开房门,来到街上。
苏贤心中打定主意:“既来之则安之,且先不说妻妾成群,过那没羞没臊的生活。但最起码要保证人身安全才行,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人抓去杀头。”
瀛州乐寿县,是个“中县”,但或许是因为处在东南城角的缘故,苏贤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看见。
他瞥了眼柳蕙香家的大门,转身走向另一边。
同时心道:“先不管那么多,还是想办法解决温饱再说。”
砰砰砰!
苏贤敲响一个邻居的家门,喊道:“刘叔,刘叔开开门。”
“谁呀,这大晚上的……”
“刘叔,我是苏贤啊。”
“苏……苏贤?哎哟对不住,我刚才摔瘸了腿,下不来床,对不住……”
苏贤敲了一会儿,屋内已无人应答。
他挠了挠头,又去敲下一个邻居的门:“罗掌柜,开开门,学生苏贤有事相求。”
“屋里没人!”罗掌柜捏着鼻子喊道。
“我去!”
“张大爷,晚辈有事相求,请开开门。”
“苏贤侄啊,你就安心的去吧,我会为你烧纸的……菩萨保佑,佛祖保佑,苏贤侄你就安心的去吧……”
苏贤:“?”
他不信邪,将周围的邻居都敲了个遍,结果无人回应,好像屋里没人似的。
他丢下一句“人心不古”,回到昏暗、破败的家里。
再次躺上那硬如钢板的木板床,苏贤努力适应。
适应,适应,再适应……
“妈的!老子适应不了!”
他再次翻身爬起,看着硬邦邦的床板欲哭无泪。
这时,他不由想起了柳蕙香家里的床铺,又软又香,被子都是蚕丝带绣花的。
柳蕙香虽然名声不好,但豆腐摊的生意却红火,赚得也多,人家的居住环境相对于苏贤这破烂的卧房来说,简直就是天堂!
刚才苏贤敲遍了周围邻居的家门,唯独没有敲柳蕙香家的。
她毕竟是个孀居在家的寡妇,不好打扰。
可是……苏贤揉了揉硌得生疼的后背与肩膀,苦笑道:“我这娇嫩的背啊,我该拿什么拯救你?”
犹豫半晌,苏贤终究再次下楼,推开房门,偷摸来到柳蕙香家门前。
咚咚咚!
“谁呀?”
腰如水桶的女汉子小声且紧张。
也是,这房中就住了两个女人,其中一个还是美得冒泡的寡妇,况且又是大晚上的,由不得人家不小心谨慎。
“张姐,是我,苏贤。”那女汉子名叫“张翠花”。
脚步声临近,很快,隔着门传出张翠花的声音:“苏公子?大晚上的你有何事?”
“惭愧,我想借一床被子,我家床板太硬,硌得人睡不着觉。”苏贤没有绕弯。
门后安静了一阵,张翠花估计是觉得这要求太唐突了。
向一个寡妇借被子?
一会儿后,张翠花说了句:“等着”,屋内便传出脚步远去的声音。
又等了一会儿,屋内脚步声渐近,门栓拉开,两扇房门的大门,只打开了一扇,张翠花一步跨出。
她一手抱着一床被子,一手提着一个食盒。
看着苏贤说:“我家小姐同意了,邻里街坊的,不用说借,这床被子就当送给苏公子了。”
苏贤接住软软的被子,刚准备道谢,张翠花又将食盒递来,说:“我家小姐知道你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,一定很饿,这虽然是剩菜,但却是干净的,希望苏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“自然不会嫌弃,多谢柳夫人,多谢张姐。”
苏贤正饿得难受呢,管它如何,有得吃就不错了,他抱着被子做了个揖才将食盒接过。
收获颇丰的苏贤转身离开,他心里真没有一点障碍,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,什么礼义廉耻都是废话!而且就当下来说,也只有豆腐西施才会搭理他……诶,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
没走两步,却发现张翠花提着一只大木桶跟了上来。
“张姐你这是?”
“哦,这些是馊了的豆腐,不能卖了,我提出去倒掉。”
“馊了的豆腐……”苏贤脑中划过一道闪电,豆腐能馊,说明做得太多,与其放着发馊,不如做成另外一种美食,因而喜道:“张姐,你听说过‘臭豆腐’吗?”
“臭豆腐?没听说过,豆腐还能有臭的?”张翠花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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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3臭豆腐
张翠花倒完发馊的豆腐,提着空木桶返回。
简单收拾一番,上楼来到柳蕙香的闺房。
“翠花回来了,被子和饭菜都送给苏公子了么?”
柳蕙香正在泡脚。
她端坐于小木凳,撩着裙摆,两脚放在热气蒸腾的木盆之中。
她那两截小腿的形状完美,堪比最伟大雕塑大师的艺术作品。
肌肤白如堆雪,即便油灯昏暗,也难掩其晶莹质感,晃人眼球。
“苏公子收下了,并说‘多谢柳夫人’。”张翠花笑道。
柳蕙香抿嘴,面色一黯,缓缓道:“何必道谢,若不是我们搬来此处,想必苏公子也不会……”
“小姐。”
张翠花眸泛湿润,摇晃着柳蕙香肩头,大声说:“我始终都不相信小姐会克人,若果真如此,那我为何没事?”
“小姐,这都是无稽之谈。苏公子是明事理的人……”
哗!
柳蕙香的脚丫子动了动,木制脚盆中发出水声。
她保持沉默,不愿在此事上多做争辩。
“翠花,你今天说‘明月楼’退回了我们送去的豆腐?可曾查到是什么缘故?”柳蕙香淡定切换话题。
她们的豆腐摊,实在过于偏僻,就算豆腐做得再好,客源稀少也是枉然。
所以还有给各大酒楼送豆腐的业务,酒楼需求量大,是豆腐摊赚钱的大头。
柳蕙香平日极少出门,花销也几乎没有,除了吃食之外,最多买一点便宜的胭脂水粉,再扯几尺布做衣裳罢了。
这么多年下来,她着实积攒了好多财富,可是一个小富婆呢。
“查到了,是县衙户曹的陈参军指示手下人做的,明月楼掌柜迫于压力,不得不退回我们送去的豆腐。”
“户曹陈参军为何……”
“听说陈参军的侄子新开了一间豆腐坊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柳蕙香秀眉稍稍一蹙,随即舒展开来。
“小姐,退回来的豆腐全都馊掉了,倒了好可惜。”张翠花心疼,那毕竟是她们主仆的心血,磨豆腐从来都是一个辛苦的活计。
“罢了,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少,以后就少做一点吧。存那么多钱作甚,难道做嫁妆么?”柳蕙香自嘲,并不想争。
“可是小姐,我心里憋闷啊。”
张翠花面色忽然狠辣起来,两拳紧握,“小姐,要不我拿着菜刀,去找户曹陈参军讲讲理?”
张翠花可不是弱女子,力气大得惊人,以前也曾练过。
想当初刚搬来这里时,有人垂涎柳蕙香的美色,张翠花便手握两把菜刀将那人从城南追到城北,又从城北追到城南……
得益于此,她们这小小的豆腐摊竟无人敢惹。
后来,柳蕙香“克夫、克媒婆、克与之亲近之人”的恶名传播开来,就更没有人来招惹她们了,生怕被克。
“不可莽撞,这不是什么大事,平平安安的就好,不要横生事端。”柳蕙香忙劝阻。
“是。”张翠花泄气。
哗啦啦!
柳蕙香的脚丫从木盆中抬起,水珠滚落,犹如白玉出水,搁在一张小木凳上。
她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光脚丫子,呆呆出神。
张翠花端走木盆,临出门前说:“小姐早些安歇吧。”
良久之后,柳蕙香取过毛巾擦干水分,起身熄灯,躺上宽阔的绣塌。
每天晚上的入睡,对她来说都是个巨大的考验,也是折磨。
无尽的空虚笼罩着她。
似乎有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铁链,锁住了她的脖子,越勒越紧,越勒越紧……
无情的父母,坎坷的道路,无根无萍,漂泊无依。
她经常半夜惊醒,枕头都被泪水打湿大半。
……
……
话说苏贤回到家里,先将软软的被子放回卧房。
再将食盒打开,从中取出一碗米饭,一碗菜,外加一小罐汤。
菜是煮好的羊肉切片,带了个小碟子,装着不认识的蘸料。
汤是鱼头豆腐汤,豆腐应该是她们自己做的。
这年头,羊肉可不便宜,家里没两个子儿是吃不起的。由此可见,柳蕙香的豆腐生意该有多么的红火。
苏贤食指大动,一扫而光。
打着饱嗝,洗了碗,上楼回到卧房。
“五脏庙被填满的感觉真好!”
“柳夫人家的饭菜当真不赖!”
苏贤哼着小曲儿,走到床前,抓着被子一角轻轻一抖。
被子很轻,里面应该是蚕丝,被套则是爽滑的丝绸……
等等,被套的面料是大红色的也就罢了,可上面绣个大大的“囍”字是什么意思?应该是张翠花弄错了。
“哎呀不管了,有得用就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……”苏贤躺上床,舒服的扭了扭,背部和腰终于被温柔以待。
“臭豆腐、豆腐干、毛豆腐、豆腐乳,还有什么来着?嗯,嫩豆花也不错……”
被子应该是熏过香,淡香幽幽缭绕鼻尖,伴他入眠。
也不知柳蕙香有没有用过这床被子……
夜!
终于安静下来,窗外一轮残月高悬。
这是苏贤穿越之后的第一晚,怪梦连篇,前世与今生交替浮现。
梦境最后,一个绝美的古装女子向他走来,温香袭人,看着他笑啊笑,笑啊笑。
然后轻轻撩着薄薄的衣襟,缓缓掀开……
第二天。
苏贤幽幽醒转。
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微弱晨光透窗而入,残破的卧房一览无余。
他茫然坐起,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,这里已经不是……
“臭豆腐!”
他翻身爬起,套上长袍的儒衫开门下楼。
家中已经没有一粒米,没有一枚铜板了,他必须尽早开始“臭豆腐”的计划才行。
刚一下楼,就听得隔壁传来石磨的声音,那是柳蕙香和张翠花在磨豆浆。
做豆腐是个辛苦的活计,尤其是没有机械电力的古代。
张翠花力气大,倒是一把好手,但柳蕙香仍需早起。因为用石磨磨豆子,需两人配合,一人推磨一人添料。
简单洗漱一番,苏贤直接出门。
清早的街道行人稀少,除了经营早市的蒸饼摊、粥铺、饼铺、面条摊之外,店门几乎没开。
柳蕙香的豆腐摊紧靠东南城墙,就在墙角之下。右边和后面都是城墙,左边紧挨着苏贤的家宅。
而对面一家人觉得晦气,早已搬走。
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,墙角的位置很不好,但柳蕙香没有办法,因她背负恶名,只能在位置最不好的地方安家落户。
苏贤来到街上,远远就闻到了蒸饼的麦面清香。
侧头一瞥,一层层蒸笼堆叠了三四尺高,水汽蒸腾,还有人在购买刚出锅的蒸饼。
他摸了摸小腹,摇头不已,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在抗议了,要知道昨天晚上才饱餐了一顿的啊!他还没吃早饭。
004死皮赖脸
来到柳蕙香家门前。
天色尚早,豆腐摊还未开张,房门也紧紧闭着,只从里面传出推动石磨的声音。
咚咚咚。
苏贤轻叩门扉。
石磨声暂停,张翠花的声音传出:“谁啊?买豆腐晚点再来。”
“张姐,是我苏贤,有事找柳夫人商量,请先开门。”苏贤喊道。
屋内传出压低的讨论声。
听不清楚,似乎是张翠花不同意,但柳蕙香坚持。
一会儿后,张翠花打开一条门缝,探出一颗头左右张望,见周围无人,才将那扇门完全打开,说:“进来吧。”
苏贤挠了挠头,总感觉她的行为怪异……
进得房门,张翠花在后面砰的一声关了门,还拉上了门栓。
苏贤打量着这个房间,面积约十三四平,中间安置石磨,旁边整齐摆放着好几只木桶,有的装满清水,有的泡着豆子。
石磨的沟槽中,是雪白的浆汁,正淅淅沥沥流入下面的木桶。
房间本就不大,摆满石磨、木桶,以及一些必备物品之后,就显得有些拥挤。
柳蕙香俏立石磨之旁,她身姿绰约,面容秀美,肌肤白嫩得就像她亲手做出来的嫩豆腐,光滑涓细。
手里还拿着一只添料的木勺。
如此一来,便不愧那“豆腐西施”之名了。
“柳夫人,打搅。”苏贤作揖。
“苏公子客气。”柳蕙香放下木勺,回了个万福。
“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,有一件事想和夫人商量。”
“苏公子吃了早饭没有?”
柳蕙香擦干手上的水渍,走向靠墙的小木桌,招手道:“公子来者是客,不如一起吃个早饭吧。”
不待苏贤答应,她扭头对张翠花吩咐:“取一幅碗筷来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苏贤正要婉拒,可一股粥香钻入鼻孔,肚子不争气“咕咕”乱叫起来。
他探头瞥了眼桌上那一大锅粥,立即改口:“柳夫人盛情相邀,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言罢,腆着脸走向那小木桌。
他是个现实的人,身体是自己的,先吃饱了再说。
小木桌靠墙,只有三个座位。他在墙边的位子上落座,柳蕙香坐对面,剩下一个面对墙壁的位子,就留给张翠花。
现在是六月份,天气炎热,虽然太阳才刚刚升起,但一碗肉粥下肚,苏贤已是大汗淋漓,不停挥袖擦汗。
“苏公子饱了吗?要不再吃一碗吧。”柳蕙香只吃了半碗粥,早已停筷。
“饱了,多谢夫人款待。这粥真好喝!”
柳蕙香抿嘴一笑,“适才苏公子说,有事要和妾商量,不知是什么事?”
张翠花将剩下半锅粥通通扫光,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清洗。
“昨晚,我见张姐提了整整一捅豆腐,说是发馊了,要拿去倒掉。”苏贤说。
“不错,发馊的豆腐卖不出去,只能倒掉。”柳蕙香坐在他对面,明眸皓齿,肌肤胜雪,有种异乎寻常的温柔之美。
苏贤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但近距离面对豆腐西施,还是让他略有失神。
“那么大一桶,倒掉太可惜了。豆腐制作不易啊!”
“是啊,做豆腐是个辛苦活儿。”张翠花返回,坐到方才的位子。
张翠花其实并没有洗碗,送入厨房放下后便赶着出来了。
其目的,便是谨防苏贤对她家小姐动手动脚。
想当初刚搬来时,柳蕙香恶名在外,但还是有梁上君子、采花贼等夜访,张翠花愣是操起两把菜刀吓破了那些人的胆。
这么多年来,柳蕙香大门不出,接触不到什么男子,除了苏贤。
在张翠花看来,苏贤就是一个小白脸,主要是长得太像了。
她家小姐对苏贤也与对他人不同,这一点张翠花可以觉察出来。毕竟,小白脸虽讨人厌,但却颇得女孩子喜欢,这也是帅的一种,帅就是资本。
更何况苏贤不是小白脸,只不过长得像罢了,尤其是他那一对剑眉,无不让怀春女子怦然心动……
虽然,张翠花欣赏他明事理,不怕被克。
但她也一直防着苏贤,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,谁知道苏贤会不会骗了她们的钱财,又骗了自家小姐的身子呢?
不得不防啊!
不过,表面她没有任何异常,还打开了话匣,将“明月楼退回她们送去的豆腐”的前因后果讲给苏贤听。
最后还摇头道:“我和小姐决定了,今后少做些豆腐,刚好够卖就成,如此一来就可以减少浪费。”
“少做些豆腐?”苏贤一愣。
“对呀,豆腐摊每天能卖多少豆腐,我心里都有数,我们精确计算过,可以做到一块豆腐都不会剩余!”张翠花说。
“这……这么厉害的吗?”苏贤干笑。
他之所以想到“臭豆腐”计划,就是因为豆腐摊剩下的豆腐太多的缘故。
剩下的豆腐,反正都要倒掉,还不如做成臭豆腐,相当于“使用废料开发了一款新产品”,成本非常低。
臭豆腐这个东西,喜欢它的人趋之若鹜,不喜欢它的人避之不及,但只要抓住喜欢它的人就能让臭豆腐成为爆款!
到时候财源滚滚,苏贤也可以借此改善一下生活。
可是现在,人家要精确计算每日制作豆腐的数量,还能做到不剩一块……
苏贤沉默了。
“不知苏公子要和妾商量什么事呢?”柳蕙香问。
苏贤抬头,不打算放弃,俗话说“谁有需求谁主动”,现在是他想改善生活的渴望更强烈一些。
“柳夫人,张姐,说来惭愧。”苏贤振作起来,准备拿出后世销售死皮赖脸的精神,“我昨晚见那么大一桶豆腐被倒掉,心里着实可惜。”
“临入睡之前,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卷孤本古籍,叫做什么……”苏贤假装凝眉沉思,而后恍然道:“《齐民要术》!”
“书上记载了许多美食,都与豆腐有关,其中有个‘臭豆腐’,据说非常特别。”
“我心想,多余的豆腐反正都要倒掉,何不用来制作成臭豆腐呢?既避免了浪费,又能做出一道天下独一份的新菜,岂不两全其美?”
苏贤说完,看着对面的柳蕙香。
柳蕙香秀眉微凝,似是在沉思,而后迟疑道:“《齐名要术》?妾自小也曾博览群书,但为何对此书没有任何印象?”
“哦,那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孤本,是竹简,我翻看的时候,它已被烧毁一大半,现在应该全毁了吧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柳蕙香缓缓点头。
她知道苏贤也曾是世家大族的子弟,而当下的书籍,几乎都被大族垄断,除了那几本儒家经典外,各家藏书都不尽相同。
苏贤说他曾看过一本名叫《齐民要术》的书,而且该书还毁了,这都是很有可能的。
柳蕙香,曾是书香世家的小姐,看过的书不知凡几,苏贤早就知她不好糊弄,昨晚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一个“无头公案”。
见她缓缓点头,苏贤不由心中大定。
这时,张翠花又说:“可是小姐,我们不是决定不剩一块豆腐了么?哪里还有多余的豆腐去做什么臭豆腐啊?”
柳蕙香恍然,扭头看着苏贤。
苏贤嘴角一扯,有些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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